手机屏幕用的是张照片,为了达到特有的氛围,拍摄者精心挑选了光影角度。这间屋子在整体建筑中都显得很僻静,一排排弃置很久的搁架,摆满了从各地收集的颅骨,而在图片左侧的桌子上,能看到贴着标签满是浑浊液体的罐子,而透过玻璃,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一颗成年人的头颅。种种元素结合到一起,呈现为一幅阴森的场景。

“这是你在万圣节选的手机屏。”玛丽问。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对,选择这张图可难了,”扎坦弥亚为了得到满意的图片,去过西卡罗莱纳大学的尸体农场,也到过日本的自杀森林,最后她来到法国巴黎的人类博物馆,“我在博物馆深处找到了需要的素材,里面有一大堆各类的人头标本,有成年人,也有孩子的,据说都是保罗.布罗卡生前收集的,我甚至找到了他的大脑。”

“我一直以为只有爱因斯坦得此殊荣。”玛丽说。她在万圣节当天做了准备,总觉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可实际上除了要零食的孩子,扎坦弥亚并没有出现。

“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借到爱因斯坦的大脑,然后把两个脑放一块拍照,绝对很有趣。”扎坦弥亚又在规划可能永远不会去落实的事。

“万圣节那几天你是怎么过的。”丹好奇地问。如果人类孩子都会在这天装神弄鬼,恶魔之女绝对不会甘于寂寞。他见过一次她把一只手变成触手乱挥的样子,曾以为小家伙会用更怪异的外表登门拜访,结果没有。

“我和我的教徒们去玩了。”扎坦弥亚说。她早有安排,收集了不少所谓鬼屋的信息,然后在万圣节这天带着教徒挨个拜访,考虑到潜在的危险性,她没让他们进去,而是开着手机直播软件自己在屋里乱闯,“大部分都是谣言,但确实有几栋是货真价实的。”

盘踞在屋子内的鬼怪与恶灵,往日在无助人类的惊恐中作威作福,可这一次,他们成了弱势群体。无论恐吓还是实实在在的伤害都对扎坦弥亚没用,反而被她变着花样折腾,最后都得落荒而逃,甚至其中一个还惊动了玛门。

“原来那些视频就是你的教徒传上网的。”玛丽说,难怪万圣节当天网上出现了好几个探秘鬼屋的视频,而内容特别凌乱,最令她奇怪的是,视频中的鬼怪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而在背景中,能听到小孩子的笑声。

这些视频被网民视为低劣的把戏,并引发了嘲讽式的模仿,视频发布者为此还和他们进行了骂战。不怪嘲笑者无知,其中内情又有谁能想到,这只是一个小莉林一时顽皮的产物。

“我们都乐翻天了。”扎坦弥亚说,“我的教徒们现在还在跟人辩论,并表示以后要去更著名的地点。”她可不担心危险,毕竟这些鬼怪的威胁性仅局限于对普通人。

但是,乐极生悲,在追逐其中一个亡灵时,扎坦弥亚的手机从手中脱落,掉落楼下摔出了故障,因为不久后陷入假死状态,她直到今天才来找玛丽,看能不能帮着修好。

“你得明白,现在手机变薄了,质量也一样。”玛丽说,“当年诺基亚可以结实到砸碎地砖,现在的手机只能接受屏幕被砸碎。”

“我会小心的,帮帮我吧,求你了。”扎坦弥亚说,再买一部手机不难,可她现在并不想换,这款用的挺顺手的。

“这个是小意思。”手机摔得并不严重,玛丽自信能在十几分钟内修复。

几分钟后

“这到底是什么!”玛丽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保守的人,她的人生就是在不断接受与追寻超出正常范围的事。但是,当她看到这个,仍旧产生了传统的质疑。

手机里有段时长约20分钟的视频,一个女人,趴向桌子,在她身后,一个男人紧贴并不断撞击着她。喘息与呻吟,激情与快感的画面在不断上演。

“这个,法国啄木鸟公司的影片。”扎坦弥亚轻描淡写的说,随后,她还用很好奇的口吻问:“你们用过这姿势吗,还是直接在沙发上。”

她这话令本坐在沙发上的丹都跟着尴尬起来,他喝了口水,努力不去理会这个问题,“我……”不论回答是与否,这都不合适,他只能机械的调着频道,并期望玛丽能找话搪塞过去。

“我并不关心出品公司,我想得到的回答是,”玛丽说:“这个视频是怎么到你的手机里的。”如果只是别人(尤其是她的教徒)的恶作剧,那太过分了,怎么能给小孩看这个。

玛丽关闭视频,并直接点出删除键,扎坦弥亚见状赶紧阻止,“别删啊,这是我才下的性教育视频。”

她抢过手机,确定视频还在才送了口气,“妈妈曾给我讲过这种事,我问了好多问题,导致妈妈不耐烦了,于是她让我去找别人咨询。”

“你都找了谁。”丹问,他几乎肯定扎坦弥亚去求教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正经老师。

“萨坦娜,阿斯莫蒂尔斯。这个视频就是我在萨坦娜的领域里下载的,她那里网速不错。”扎坦弥亚说这话时,甚至露出满意的微笑,“这网速如果快点,我就来这下。”

玛丽是绝对不会让家里成为扎坦弥亚的性启蒙圣地,很多时候,她总是忘记,这孩子是个恶魔,是恶魔之母莉莉丝生出来的莉林。而指望莉莉丝能给予孩子合理的教育就跟指望太阳绕地球转一样痴心妄想。扎坦弥亚没有像其他莉林那样嗜血残暴某种程度上都得说是种运气,她当初杀了一屋子人时,玛丽差点要把她和电影《孤儿院》里的伊莎贝拉·弗尔曼划等号。

“孩子,听着,我知道额外维度的居民在伦理和道德上与我们并不一样,但在地球,你不能这样。”玛丽郑重其事的说。

你竟然指望一个从小没经过任何正常教育的孩子能理解这是不对的,能融入人类社会的莉林全被莉莉丝杀光了,扎坦弥亚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丹本不想学玛丽那样劝说,没用的,只要这孩子继续跟莉莉丝生活在一块,总会有被带歪的一面。就在这种懒惰思维中,他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不,你必须听玛丽的。”

我怎么就忘了,丹自责的想。在一个未来中,扎坦弥亚不就是生活太放荡而触怒天使,最后酿成悲剧的。现在这孩子已经露出苗头了,必须加以管束。

“我,我只是看看。”扎坦弥亚不以为然的说,“我知道我还小,我不会去找人实践的。”

“这不是……我……”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直接说明如果她这样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手里。太残忍了,他不能这样。

玛丽知道她和丹势单力薄,对于这种事,必须要请外援,她拿出丹的手机,拨通了强尼的号码,“喂,是我,玛丽,来纽约,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欧,不!丹的失望大于期待,强尼自然会站在他们这边,但他体内的家伙则一定不会起作用,他甚至能想到,扎坦诺斯又会千篇一律的重申那番教育理念,就是让她想方设法把莉莉丝的统治权夺过来。

“你为什么要找强尼?”丹问。

“他不是有过女儿吗,一定能提供帮助。”玛丽说。

“你能把他体内的扎坦诺斯暂时分离吗。”丹又问。

玛丽被搞糊涂了,两个问题间的跳跃性太大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用当初那招或许可以,但你指望我把扎坦诺斯放什么地方,这里可没有收容元素恶魔的容器。”

“你不明白,有些时候,一个失败的父亲能给女儿的根本不是教训,而是一堆陈旧落后的废话。”丹说。扎坦诺斯作为复仇之灵是合格的,但作为父亲,他的失败深度超过马里亚纳海沟。

“有件事,我想说,”强尼用一种丹从没见过的谨慎语气说,“过去,我家庭还完好时,有一天,艾玛早上醒来去洗脸,当她开门时,我正在洗澡。”

“可真糟。”丹说,“面红耳赤的父女。”

“这有什么问题吗。”扎坦弥亚看不出有什么难为情的,她甚至觉得人类总是对无足轻重的事大惊小怪。“我记得,在日本,某个特殊日子,女儿会给父亲洗澡。”

玛丽可以读懂强尼隐藏在内心没说出来的话,“罗克珊也在洗澡对吧。”

“是的。”强尼点了点头。后来他问女儿,这有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艾玛则是很冷静的说:“当然想到性。放心吧,我不会跟克雷格说的。”

强尼当时与罗克珊沉默的对视了片刻,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自那之后,夫妻俩在洗澡时都会锁上门。

“我想说的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有时会表现出超越年龄的成熟,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在手机里放这种类型的电影。”强尼说。

玛丽也补充说:“你得听强尼的。”

“对了玛丽,你和凯屈先生是不是也洗过。”扎坦弥亚的回应令她大失所望。

你真不该跟她讲这些,丹用责备的眼神望着强尼。强尼则耸了耸肩,一副我已无计可施下面交给你们了的样子。

“你不该关心这事,”玛丽说,她并不想与人分享这种私事,“我把强尼找来,是希望他能告诉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可以在手机里存动画片,存有趣的电子游戏,存电影,但不应该存这个。”

扎坦弥亚小声的指出,“这就是电影啊。”

玛丽一时语塞,但她反应迅速,“我是说常规电影,你可以去看动作片、恐怖片,科幻片。多看点迪士尼,而不是这个。你也不该关心我和丹洗澡的事……”她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可来不及收回了。

“没关系。”扎坦弥亚无所谓的说:“之前我在收拾完寻道者后,去拜访过停电,他也正好在洗澡。”

话音刚落,她能明显感到气氛不对了,三个大人都用很紧张的表情看着她,“你们怎么了。”

“他没有对你干什么吧。”强尼紧张的问,拳头在握紧。

“其实我们不用太紧张。”玛丽最先冷静下来说,“以这孩子的实力停电根本伤害不了她。”

“他什么也没做。”扎坦弥亚说。当天停电心情相当好,他觉得自己和妹妹终于有了共同性,于是洗完澡后,他带着扎坦弥亚去某地下酒吧看穿着三点式的女人跳钢管舞。

钢管舞!丹惊讶的微张着嘴,他很想立刻向扎坦弥亚打探出具体位置,然后他会直捣酒吧,把停电揪出来痛打,“他带你去看钢管舞。”

“挺无聊的,没有我的视频好看。”扎坦弥亚乏味的说。

“你怎么总把精力用在这种事上!”扎坦诺斯强势的从体内冒了出来,强尼的脸因此裹上了一层地狱火,来的途中他就一直在压制对方,不让扎坦诺斯有机会去胡言乱语,可他仍旧把机会夺了过来。

疼痛令强尼忘记了原本想说的话,他正全力想要赢下这场话语权之战,而获得机会的扎坦诺斯自然要向女儿传授自己的经验,“你的追求方向是错误的,你这个年龄段,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找到新的力量,你已经不能吸收人类的负面情绪,这种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你的小脑袋跟根本就没意识到,你曾得到过新的机会,上次你找到那堆至尊法师的法器就不应该通知努梅莎特,而应该自己藏起来慢慢研究使用方法。可你找了她,而她把东西独占了,而唯一留给你的你竟然还给了……”扎坦诺斯没有训斥女儿,而是像普通的父亲因对下一代失望那样不停地抱怨着。

“爸爸,自从我私藏奇点后就再没有东西能瞒过妈妈。”扎坦弥亚说,“而且,如果我把那堆法器全带回家,妈妈可能现在已经赢了。”

“闭嘴!”强尼用力跺着脚,也没顾及这会不会踩坏丹家里的地板,这吓到了扎坦弥亚,马上她发现强尼的态度是在对扎坦诺斯。他将地狱火强行收回,不能让扎坦诺斯口无遮拦。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怎么当时没有支持努梅莎特,或许天堂的教育对扎坦弥亚不是最好的,但也比一对儿不合格的父母强。

“很难相信莉莉丝和扎坦诺斯最后的一丝情感纽带就是这个孩子。”玛丽说,“他们连教育上都充满了矛盾。”

“至少他这回话题新颖了。”以前丹听到的总是关于扎坦诺斯希望女儿夺权的内容,这次至少没有老调重谈,可也不代表丹就认同他,“一堆不知作用的魔法器具让一个孩子乱玩,可比让同龄人开车还危险,实际上扎坦弥亚做得很对。”

扎坦诺斯还在跟强尼争执,他至今都粗暴的否定努梅莎特的好意,天堂不适合扎坦弥亚,“就算她去了,你以为那是学校,那是监狱,你们这帮蠢货。”

“爸爸,天堂除了一些天使比较冷淡整体还好,但妈妈确实让我不要总去那。”扎坦弥亚感到自己被忽视了,这些成年人总在不停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却没人考虑她的想法,“上帝有个书屋,我是想进去的。但似乎受限于某些古老的制度,我也不能总去。”她说这些时,有点遗憾,毕竟她是个莉林。

强尼突然意识到话题已经偏离的太远了,本是就扎坦弥亚不该这么早接受性启蒙而对她进行告诫,最后延伸为对她的整个受教模式的讨论。强尼是希望把没来及给孩子们的爱给予扎坦弥亚,可她是个恶魔,常规方法是行不通的。他也考虑把扎坦弥亚送到一所普通的学校去读书,可联想到莉莉丝不会允许只得作罢。莉莉丝不会教给扎坦弥亚有益的知识,但他们都没想到她竟然把孩子教成这样。

“别的事可以以后再谈,你得保证不要再看这些视频,至少是短时间内。”强尼说。

看来我不做出让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扎坦弥亚不情愿的删除了视频,但内心则在庆幸原文件留在家里的电脑中。她告诉自己,以后要看,就在家里或者萨坦娜的领域,总之不能在他们面前看。

她以为事情结束了,但没有。她的敷衍态度被丹看在眼里,于是私下她对玛丽说,“你能不能往天堂发条信息。”有必要找个能让扎坦弥亚真心听话的人来劝说她。

“恐怕不行。”玛丽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曾把你、巴蒂里诺以及一个重伤员利用传送技术送到天堂,可你要知道,当时的能源来自你和巴蒂里诺的地狱火,而且那次之后我用于传送的设备全部超载,变成了一次性用品。况且,”她小声在丹耳边说,“你认为扎坦诺斯会同意让天堂来教育女儿吗。”

答案不言自明,丹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于是转而寻求其他方法。给斯特兰奇打电话,他不是跟努梅莎特是朋友吗,肯定有办法传递消息。丹必须设法让扎坦弥亚改变,为了阻止那糟糕的未来真降临。

一个天使去给恶魔之女当性启蒙老师,这帮家伙真不怕纽约城天降火雨吗!尽管这是个带有玩笑性质的想法,斯特兰其依旧履行了请求,发出信息,“好吧,今天一定会很有趣的。”

扎坦弥亚已经后悔了,在看到努梅莎特苛责的表情后。她总是对自己很温柔,但这个样子出现还是首次。我为什么要带着视频来地球,如果我没有,这会应该还在玛丽家里看动画片。她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敷衍,努梅莎特可不会轻易上当。

“你怎么能往手机里塞这种视频。”努梅莎特一丝不苟的询问着前因后果,扎坦弥亚双手搭在身前,手指不安的敲打着手背,忐忑的她不敢直视努梅莎特的眼睛,可又没有别的方向能看。在努梅莎特出现后,就把她带到了丹所住的建筑屋顶,她要单独跟这孩子谈,绝对不能在有扎坦诺斯的环境里,因为只要他在场,很快就会爆发冲突。强尼为了确保谈话正常,去外面散步了,他也承认,只有努梅莎特合适这项工作。

“你还有多少,全都给我删除。”努梅莎特不容置疑的说。

扎坦弥亚有点委屈,又不敢辩解,“手机里就那一个,剩余的视频在我家的电脑里。”

努梅莎特真萌生了一种想法,要带着她回暗影位面,在避开其他人目光的情况下,她要监督扎坦弥亚把存的不良视频全删了,她甚至想去给她手机和电脑里按过滤软件,“必须全部删除,一个不留。”

“我删,我一定删。”扎坦弥亚哀求说,只要努梅莎特别去暗影位面,家里对她没什么,但对天使来说,凶险万分。“我现在不看了,等我长大点行了吧。”

对于后半句话努梅莎特本来也不允许,但想到扎坦弥亚的生活环境,很难进行合理的预测,她做出这样妥协已经是进步了,“听着,孩子,莉莉丝交给你的东西……”尽管对莉莉丝有诸多的不满,但努梅莎特考虑扎坦弥亚的感受,还是用了比较委婉的措辞,“很多是不对的,你是明白的,所以,不要太,太早接受她给你的东西。如果你要真想了解与性有关的常识,我会在地球给你找正确的老师,但不是现在。”为了合理引导这孩子,努梅莎特付出了很多努力。

“太好了。”扎坦弥亚马上笑容绽放,“这样我就不用去请教阿斯莫蒂尔斯了。”

“等等,”努梅莎特吃惊的说,“你去找他了。”

“是的,”扎坦弥亚直言不讳,“阿斯莫蒂尔斯给我推荐了几个视频,还答应我,等我再大点,他可以在性方面和我进行某些实践,他说这里也充满了技术性。”

她怎么了,出去一趟竟然这样了。每一个天使都能看出回来的努梅莎特脸色阴沉,似乎正在酝酿某种很可怕的情绪。她随时会爆发,只需要给她一个突破口。

努梅莎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心平气和的离开扎坦弥亚的,但她一路赶回黄金圣城,直奔武器库而去。

“你需要什么。”武器库的看守员谨慎的问,努梅莎特来这地方的次数屈指可数。而现在,谁都能看出,她正渴求极具杀伤性的东西。

“我要当年用来摧毁罪恶之城的火雨,20滴。”努梅莎特的声音很压抑。

“20滴!你要知道,这东西本质上是一种靠量子效应维持,介于物质到反物质的过渡形态的武器。一滴的威力就等于千万吨当量的核弹,你一下子要20滴,人类试验过的最大当量的核弹才5000万吨,你这至少是4倍威力,你想打世界大战?”看守员惊愕的说,他并不记得近来天堂有战时,“你要对付谁,阿斯托克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这级别的威力应对大型战事似乎又不够,用来清理落后文明绰绰有余,看守员不清楚努梅莎特的意图,没有贸然答应,况且,她也没出示天使长批准的文件。

“是阿斯莫蒂尔斯。”努梅莎特说,“我需要跟他谈点事,施加点压力,所以需要强有力的谈判筹码。”

“你移情别恋了。”路德推门而入,出言讽刺说。她一直跟着努梅莎特,从她回来的表情,就猜出一定有新情况了。她起初怀疑这可能和玛门有关,没想到竟是阿斯莫蒂尔斯。

“这件事不需要你参与。”努梅莎特深知路德有点瞧不起自己,因此平时也与对方没有多少接触,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在权力漩涡中尔虞我诈的天使。

“是为了恶魔之母生的放荡女儿。”路德故意提高嗓音,让其他天使也能听到。

努梅莎特气愤的走上前质问道,“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孩子。”

“连人类的事我们都不能左右,你竟然想要让那个莉林成为一个乖女孩,相信我,我跟她没有矛盾,但在我看来,她注定要成为梅里美笔下卡门式的人物,当然,只是在情欲方面。”路德说。

这种贬损令努梅莎特忍无可忍,她并不忌惮路德的实力与地位,可在天堂公开激化矛盾很可能让外界笑话,“黄金圣城那么大,你可以去找别的天使传授你的见解,我什么都不想听。”

路德非但没走,反而在一种刁钻的念头驱使下,对她说:“实际上,扎坦弥亚变成这样,得归功于你。”

“我!”对努梅莎特而言,这话根本是恶毒的无稽之谈。

“我们来看看这个孩子。”路德说:“她是元素恶魔与莉莉丝的孩子,作为莉林,她也像其他恶心的家伙一样,生来就依赖并服从于莉莉丝。可她是个少有的特例,本来她与生俱来的邪恶天性因为有了强尼、丹和你这样的教导者而日渐收敛。她因你们而拒绝自己被邪恶主导。”

努梅莎特有点糊涂,路德的话本令她自豪,路德也看准了她的想法话锋一转说,“可就因为这样,她压抑了自己本性中一面,而导致另一面失控了。她会沉迷在情欲带来的快感中,我得恭喜你,你让世界少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一个作风浪荡的恶魔好过一个总想着为恶的恶魔。”

“不,不。”努梅莎特拒绝这种情况,这不是她希望的,她不喜欢路德的话却又无法置之不理。在慌乱中,她期望于上帝的干预,希望上帝帮她使扎坦弥亚避免这种结局。

但是路德早已拦在门前,制止了她去找上帝的行为,“为这种事烦劳上帝也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你以为我只是信口胡说,这其实是我从上帝那里听来的。”

记忆中的谈话在脑海中泛起,努梅莎特记起了上帝曾对扎坦弥亚未来的评价,“这只是一种可能,一定有办法使这孩子发生改变的。”

“我不会让你去打扰上帝的,实际上,因为扎坦弥亚的事,他已经破例干预过一条时间线,将之截断并与另外两个世界融合。”路德说。

原来是为了她!当时努梅莎特就在场,还在疑惑为何已经放弃宇宙事务的上帝会做出如此举动。事后上帝询问她有关扎坦弥亚的事,她还没把这两件事联想起来,“那个世界怎么了。”

“对于已经消失的世界,没有讨论的必要。况且那个世界对我们来说都不太好。”路德从她身边走过,对看守员说:“总不能让她空手而归,你就给她10滴。”

“这个……”看守员有点犹豫。

“我的话不行吗。”路德说。

当然行,虽然没有天使长的允许,但以路德在天堂的地位,这种事还是可以做主的,看守员经过仔细核对,给了努梅莎特10滴,“记住,千万别在地球使用,事后如果有剩余,就还回来。”

“我了解。”努梅莎特收好火雨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路德,想从她的表情中窥出隐藏的意图,她不相信路德会好心到帮她,“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路德微笑着示意她赶紧上路,“我只是好奇结果,就如上帝曾说,想要得知结果,就得让过程发生,我静观其变。”她甚至提出要不要派点战斗天使助努梅莎特,被努梅莎特断然拒绝,毕竟这是私事。

“可小心点,如果沦陷在阿斯莫蒂尔斯的地盘,你可惨了。”路德意味深长的说。

努梅莎特根本不怕,她满脑想得只是我得帮这孩子,不能未来让她成为莉莉丝的爪牙,更不能让她沦为阿斯莫蒂尔斯的玩物。在前往地狱的途中,她更加坚定了内心的决定。

在努梅莎特离开后,路德叫来一位天使,吩咐说,“你把努梅莎特去阿斯莫蒂尔斯地狱的事传出去。”她已获悉玛门正在地球,参与一场竞拍,她希望消息可以很快传到他耳朵里,那样一定会更具戏剧性。

除非是逼不得已的情况,地狱从来不是天使日程表里的选择,通常双方会以地球作为第三方场所来解决各种矛盾。当初玛拉基也只敢潜入地狱来诓骗强尼替他办事,而这次努梅莎特反其道而行,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地狱中。

她的到访似乎一下使这里的恶魔变得活跃,萨托尼亚像一座大山般矗立在她面前,与其说是想率先攻击不如说是把她和其他恶魔给隔开了,“哇,哇,哇!”萨托尼亚别有用心的笑道,“是什么让天堂只派了一个天使来此,你也被贬下了吗,那我得说,阿斯莫蒂尔斯大人一定会兴奋的。”他的笑声震得周围的钟乳石断裂,一些眼疾手快恶魔已经躲远,而某些倒霉蛋则被砸中,叫苦不迭。

努梅莎特可以在他得意忘形时出手,可她并不想让对方感觉自己是被挑衅失去了风度,虽然她确实很愤怒,“我要见阿斯莫蒂尔斯,立刻。”

“放心吧,他已经知道了,你的来到令这枯燥的环境蓬荜生辉,他正在装点这里,以使之符合你的身份。”萨托尼亚将粗糙的,宛如龟裂的土地一样的手伸了过去,“上来吧,我带你去。”

努梅莎特张开翅膀飞到空中,她可不想被这样的手捧着去见阿斯莫蒂尔斯。

萨托尼亚走在前面,依然保持着庞大的身躯,每跨出一步,地动山摇,“我现在明白玛门为什么总是跟我们抱怨没有把你带下来了,看看这里,”他指着的方向,在一处陡峭的悬崖边,一大群恶魔正扛着堕入地狱的灵魂,把他们扔进沸腾的岩浆,很快这些灵魂被溶解,混合到一起,分不出原有的形态,只能看到一张张残缺与变形的脸。

“拉斯维加斯后,这里的乐趣就少多了,希望你的来访能给我们无聊的生活焕发新生。”萨托尼亚扭过头,喘着粗气,饱含硫磺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努梅莎特没有皱眉,没有眨眼,任凭这气流散去,就算没有萨托尼亚的故意的言行,这里的环境也够让她别扭的,“他究竟在那。”她已经想要把火雨取出来,以此作为警告,让这些家伙别有非分之想。

“就在里边。”萨托尼亚指着前方的平台,除了一扇门,看不到其他东西,“进去吧,他恭候着你。”

这扇门,没有刻意彰显地狱式的邪恶与莫测。门的做工及其朴实无华,甚至你把它放到地球,这就是一扇普通的公寓门,只差在上边放置门牌号,但门内是什么,就算是抱着大无畏心态的努梅莎特,都没有轻率的打开。

“如果怕,就回去,阿斯莫蒂尔斯大人不会失望的,他理解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之人对这里的鄙视与恐惧。”萨托尼亚说。

“我不怕他,我从来不怕你们这些家伙。”努梅莎特拧动球形锁,走入门内。

在门关上的一刻,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啸叫与嘘声,以及萨托尼亚的临别赠言,“祝你们愉快。”

不会愉快的,努梅莎特想。

门将她带到了阿斯莫蒂尔斯的宫殿,殿内本来漆黑一片,可立刻,随着一阵掌声,瞬时灯火通明,甚至超过天堂,但光照的亮度并不刺激感官。阿斯莫蒂尔斯穿着睡袍从火焰中步出,“我是不是可以说,你终于意识到,相较于拜金主义的玛门,我的人格魅力更大,我真是太自豪了。”随着他的手势,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浮现,上面精心搭配的餐具与美食,“想点喝酒吗。”阿斯莫蒂尔斯拿出一瓶酒,拧开塞子,倒满一杯,递给了努梅莎特。

是不是每个地狱的恶魔见了我都要提玛门,我当初就不该住在他安排的客房里!努梅莎特没有碰任何东西,无论是递来的酒,还是给她安排的座位,“你什么时候学会自恋了。”

“当你来的时候。”阿斯莫蒂尔斯说。

“我……”努梅莎特急于进入主题,但是她的话却被打断了。

“停。”阿斯莫蒂尔斯摇晃着酒杯说,“不要说,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到这里。”

佳士得拍卖现场,英国伦敦

落锤的一刻,胜负分晓,玛门向对方欠了欠身,示意这轮竞拍拱手相让。其实他完全有实力接着加价,毕竟价格才刚叫道2000万,就算是炒到2亿他都不在乎,他只要想买就能买下来,但拍品本身并不值这个价。

钱是支配人类最有效和最伟大的力量,这是小说《基督山伯爵》里的台词。而作者大仲马也是玛门喜欢的小说家之一,至少他的笔下承认金钱的威力,并且持一个中立的态度。不像某些沽名钓誉的作家,作品里大肆抨击金钱,却又对耍笔杆子赚取的丰厚回报两眼放光。

他注重金钱,更在意人类拜倒在金钱下的百态。就如现在,他在这挥金如土,世界却有很多地方的人只渴求可怜的几个钱果腹,却只能两手空空。他不是慈善家,那是人类政府机构该处理的。尽管他偶尔出于某些趣味,会去给些素不相识的人几个钱。

又一件拍品被摆上了展台,一副画风奇异的画,这次的起拍价为100万。

“150万。”“200万。”“250万。”很快,争夺就变得激烈,价格在十几秒内攀升至1000万以上,玛门这次没有参与,他盯得是更往后的拍品。

有人轻声而快步的走到他身边,俯下身说,“先生,出了点事。”

玛门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拍卖上,能有什么事,地狱的事务全都妥善安排好了,近来也没有与其他领域相关的活动,至于路西法,他知道自己去拍卖会寻开心,向来是不打扰的,“等15分钟再来说行吗。”

“先生。”那名手下说,“刚收到消息,努梅莎特去了阿斯莫蒂尔斯的地盘。”

玛门当即站了起来,在场人的目光从拍品转移到他身上,“抱歉,失礼了。”他很礼貌表达了歉意,转身离开了拍卖会,“还收到什么消息了。”价值连城的拍品已是过眼云烟,在得知只有她一个人时,玛门立即命手下去给他办手续,撤回竞拍的资金。至于他,要去趟阿斯莫蒂尔斯的领域。

“你怎么能孤身去找他。”玛门想不通,是什么事能促使努梅莎特前往阿斯莫蒂尔斯那样家伙的地盘,最好不要牵扯到天堂内部的人事变动。

地狱

“天堂打算让我作为下一次停战之约的代表,不可能,如果是这种事,应该是天使长或者其他大人物来通知,而不会是你。”阿斯莫蒂尔斯将杯中酒喝尽,然后随手一挥,桌上的佳肴餐具都不见了,连桌子本身都没了,换成了流淌着熔岩的泳池,阿斯莫蒂尔斯在里面缓慢地游动着,他还对努梅莎特发出了邀请,“不来尝试下吗。”

努梅莎特真的走到池边,她伸出手,在阿斯摩蒂尔斯游到泳池边时把他揪了出来,跟着向他的宝座丢去,“收起你的嬉皮笑脸。”

阿斯莫蒂尔斯没有反抗,他甚至很放松,并故意往努梅莎特身上靠,只有几秒的接触,接着,他落回到宝座中,“我给你安排的位子很舒服,你该坐着的。”

“我要跟你说的是……”

“等等。”再一次打断她的话,阿斯莫蒂尔斯说,“已经能确定不是公事了,也就是说是私事。”

“对。”努梅莎特直言不讳,“我就是要跟你说关于……”

阿斯莫蒂尔斯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跟着故作思考,“我再猜猜,私事,私事,有什么是能让你来我这讨论的私事,啊对了,最近是有点事,是小姑娘朦胧的性幻想。”

努梅莎特的神情转变印证了他的话,“这有什么问题吗,她主动来找我答疑解惑,我就给了她渴望的内容。”

“你在使这孩子堕落。”努梅莎特嚷道。

“她的家庭就是堕落的,我们都一样。”阿斯莫蒂尔斯说:“你才是扰乱她成长的人。”

武器已经握在手中,场面一触即发,“离她远点。”努梅莎特警告说。

“我没有欺骗她,我也没有威胁她,我告诉了她一些事,让她自主作出选择。”阿斯莫蒂尔斯讥讽的说,“啊,对了,你们不能干涉自由意志。”

“这不是自由意志。”努梅莎特坚信,阿斯莫蒂尔斯利用了扎坦弥亚的好奇心。

“其实我蛮期待她快点长大的。”阿斯莫蒂尔斯起身,走到宝座后边,拿出一把剑,“她的魅力不会亚于莉莉丝,你说那。”

“离扎坦弥亚远点!”努梅莎特愤然出手。

不再有交谈声,宫殿内只剩下兵器与火焰对抗所交织的身影。

战斗很短促,因为玛门到了。人没出现,但有节奏的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已经被所有地狱的恶魔与灵魂感知到,这是他特有的标志。

看来我来的不算晚。对于玛门来说不算晚的意思就是,两边都没有受伤,至于宫殿里,地面、墙壁、柱子上的破坏痕迹,则根本不在考虑范畴内。

“你来干什么。”互相对立的天使与恶魔,问出了同样的话。

天堂和地狱都知道玛门和努梅莎特过去的关系,阿斯莫蒂尔斯不认为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对抗曾经的学生,玛门敢与除她之外的整个天堂为敌,而对涉及努梅莎特的事总是忍让。

“你不去学史高治在金币里打滚来我这干吗。”阿斯莫蒂尔斯说,“我刚有点享受这火热的约会。”

“我收集珍宝,但我并不财迷心窍。”玛门说,“还有,注意你的言辞。”

“别以为有他在我就会退缩。”努梅莎特以为这是阿斯莫蒂尔斯的诡计,她是欠了玛门人情,但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妥协。

“我还没动真格。”阿斯莫蒂尔斯说。举起一只手,大殿消失,场景变换的过程中,无数手持兵刃的士兵从角落中出现将他们团团包围,而阿斯莫蒂尔斯也化身为巨大的形态,“怎么样。”

“就这样。”努梅莎特也拿出了自己的底牌,10滴火雨不可能摧毁地狱,但至少能让阿斯莫蒂尔斯感到恐慌。

“这个是……”阿斯莫蒂尔斯大惊失色。

“相对于索多玛与蛾摩拉,这里更适合。”努梅莎特说,并作势要倾倒火雨。

“都给我住手!住手!”玛门眼看局面就要失控,连忙猛敲手杖,掀起的能量震动令双方都停了下来,“该死,我刚收到消息说她来了你这里,于是来看看情况。你们知道开战后果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要得到解释,也必须给我解释。”

他的身份使话语极具分量,阿斯莫蒂尔斯撤掉了士兵,而努梅莎特收起了火雨。接下来的10分钟内,玛门一言不发听着他们叙述整件事的起因。

“你炸了阿斯莫蒂尔斯的领域根本无济于事。”玛门说,“扎坦弥亚如果想了解她依旧可以透过别的途径,莉莉丝也会教给她,难道你要把暗影位面也炸了。”

阿斯莫蒂尔斯很意外,玛门竟然某种程度站在他这边,刚要趁机向努梅莎特挑衅,玛门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此刻他不想有任何会刺激到努梅莎特的话语从这家伙嘴中冒出来。

努梅莎特的理性仍能有效克制冲动,她没有再拿出火雨,而是说,“我不会放弃那孩子。”

“靠燃尽一切可教导不好她。”玛门说,“你要知道,莉莉丝会教育孩子,但她并不善于照顾孩子,基于她的性格,上万年来她没有真正照顾过任何一个莉林,对扎坦弥亚也如此。小孩子内心渴望呵护,她得不到就会去寻找,所以她才会亲近你们,在这点上你们给了她爱,这让你们领先于莉莉丝。正因为如此,她拒绝莉莉丝和其他莉林的蛊惑,她杀过人,却又适可而止。而现在,一个新的课题摆在你们面前,但你们显然没处理好,尤其是你,如果你把中世纪禁欲主义那套用在扎坦弥亚身上,只会把事情搞砸,引导才是重点,让她有个适度的观念就够了。”

看着努梅莎特的表情在渐渐缓和,玛门就明白劝说起到效果了,“别再随便动用火雨了,这不是中东。”

努梅莎特思考着玛门的话,又想起路德之前的言论,一时无法分辨孰真孰假,她承认部分话有道理,“我会给这孩子找到正确的方法,但我要最后说一遍,阿斯莫蒂尔斯,离她远点。”

在她稍显松懈的时候,阿斯莫蒂尔斯不止一次想要偷袭,又忌惮此举触怒玛门,玛门要是发狠,造成的破坏绝对比10滴火雨大。而玛门在劝说的同时并没有忽视周围,只要有人想搞小动作,他会保证让其付出惨重代价。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这是阿斯莫蒂尔斯给努梅莎特的回答,之后他率众离开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时光了,玩的愉快点,需要什么直说。”

“你赶紧走吧,这不是适合你。”玛门说,他宁愿在金星的环境下与努梅莎特相遇,也好过在这。

“我从没打算长留。”努梅莎特收起武器,展开羽翼,向着地狱之外飞去。

玛门护送她直到完全摆脱地狱,其间两人并有交谈。玛门曾试图与她搭话,却欲言又止。他希望努梅莎特不是在为那个吻而生闷气,当时的情况真是一时兴起,他不确定是否有机会能在短时间内见到她,希望给她留下点深刻的回忆。

就在分别前,她终于开口了,“你曾经给过那孩子一张银行卡,为什么。”

“因为她及时向我通报了你在硫磺港的遭遇。”玛门说,“不多,卡里就100万。”

他说的很随意,可努梅莎特并不认同,在她看来,这也是个错误行为示范,“你或许觉得没什么,但对她来说,这笔意外之财太大。”扎坦弥亚从没大手大脚花过钱,她求助与努梅莎特,最后把钱全捐给了慈善机构。

“回去吧。”玛门说。

“我真不敢想象,你怎么能适应这下边种种出格的事。”努梅莎特说,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关乎他的话。一念之差,令曾经的师生背道而驰。努梅莎特还记得,他和其他天使像恭顺的羊一般追随撒旦的反叛,她永远不会原谅玛门的选择。

“我习惯了。看到你不习惯,我很高兴。”玛门缓慢说,他能为她做很多事,可回去,还不够。

你也不该习惯,努梅莎特带着苦楚摇了摇头,并伸出手,可在离玛门的脸还有几公分处收回了。玛门全程像尊雕像,他想去握住她的手,可没有。他们就此分别,努梅莎特返回天堂。

“她可真绝情,连个临别吻都没送给你。”阿斯莫蒂尔斯跳了出来,努梅莎特消失后,他才现身。他很乐意就此嘲笑玛门一番,很多恶魔都爱拿他们的关系开恶意的玩笑,玛门总是报以冷漠的眼神。

“你真的答应扎坦弥亚那些事了。”玛门说。

“当然,”阿斯莫蒂尔斯说,“实际上不需要等她长大,可以更早点,你看过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写的经典小说《洛丽塔》吗。”

“你该好好想想当初墨菲斯托在拉斯维加斯战败后的下场。”玛门说,如果阿斯莫蒂尔斯真敢这么干,恐怕还没轮到努梅莎特动手,强尼就会召集全体恶灵骑士碾碎他身上每一节骨头。

“这次努梅莎特到访,倒是让我理解你曾经的感慨了。”阿斯莫蒂尔斯转而说道,“她确实值得你去思念,经过漫长的岁月,充满青春朝气的学生长大了,散发着成熟端庄的气质,可比路德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要有吸引力。看看她,不论容貌身材,都足以引人垂涎。胸、腰、屁股的比例完美无瑕,去参加维多利亚的秘密绝对能夺魁。”

玛门的表情很复杂,一方面他认同阿斯莫蒂尔斯的话,另一方面他很想用拳狠砸他的脸。

火雨如数归还,令看守员喜出望外。尽管这是路德批准的,他却一直在担心,如果引起天堂与地狱的大规模对峙会追究他的责任,现在他终于从焦虑中解放了。

努梅莎特独自漫步在黄金圣城的花园中,她不在忧郁,而是要静一静,思考日后该怎么就扎坦弥亚感兴趣的话题进行引导,她需要花点时间去查阅相关的书,也得去请教一些人类方面的专家,总会找到适合的教育方法。至少要保证她不会被阿斯莫蒂尔斯染指。

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扎坦弥亚发给她的,为了表明自己听话,她把删除视频的过程录了下来并发给了努梅莎特。

这就对了,小家伙。努梅莎特露出欣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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